好吧，我确实没有收住，人生啊，处处都是fla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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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十一）
青瓷先生背挺地僵直，他本想再负隅顽抗一阵，但是面对明楼那种咄咄逼人的眼神，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，颓然道：“您是怎么看出来的？”
明楼微微抬眼，金丝眼镜划过一道闪光，他侧身走进一个角落，说道：“你知道一个人的习惯，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。”
阿诚道：“尤其是在熟悉的人面前。”
明楼眼底浮现一丝赞赏：“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是你，恩，翅膀硬了。”
阿诚摸了摸鼻梁：“只是兴趣而已。”
“你露出的半张脸我很熟悉，而那位季探长对你的态度很恭敬，并不是像他所说的，你只是一个协助者，”明楼笑了笑，“我想，或许你是他请的侦探，那么我新的疑惑就出现了，自从你进入大厅，你并没有看我一眼，一个侦探，在进入案发现场时，居然不去观察嫌疑人，甚至是躲避他的目光，已经是很奇怪的举动了。”
阿诚一愣，笑道：“如果是一个性情古怪的侦探呢。”
“于是我暗暗向那位季探长施压，显然，他寻找的庇护源是你，而你很淡定。当然，这可以说你见惯了大场面，并不在意这种小小的威慑，但是你开口了。”
“这又能说明什么，我已经刻意改变了我的声音。”
“但你的断句，语调却没有改变，当然了，其实你遮住你的脸，刻意更改了你的声音，一般熟悉你的人几乎都不会认出你来，你的伪装技巧很好，”明楼淡淡道，“不过，希望你没有忘记当初是我这个大哥抱着你一个字一个字教过去的。”
阿诚沉默了一会，终于举手投降，苦笑道：“聪明反被聪明误。”
明楼说：“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么，你是怎么从阿诚变到青瓷先生的？”
“在法国留学的时候，偶尔我也会去打零工。”
“呵，”明楼冷笑一声，“听起来很刺耳，明家二少爷。”
阿诚无奈道：“大哥，我只是去体验生活。后来我结识了一个法国警察，他觉得我人物肖像画的不错，要价也很便宜，就请我去警局帮他们画犯罪嫌疑人的小像。”
明楼点点头，阿诚继续说道：“慢慢的，那些案子会让我兴奋，于是我开始以青瓷的名义给他们寄推理卡片，”他耸了耸肩，“就变成现在这样了。”
明楼笑了笑：“那么大侦探，这个案子您有什么思路呢？”
（十二）
额角的冷汗在无声警告着青瓷。
他当然没有忘记，面前的明楼，不只是他的大哥，还是这起案子的嫌疑人之一，甚至，他知道的更多，比如汪家和明家是怎样不共戴天的关系，从动机上来说，明楼有报复杀人的嫌疑，从行动上来说，受过枪击训练的大哥，自然会比大姐更有优势，虽然他拥有非常完美的不在场证明，但他的嫌疑依然是最大的。
青瓷挑了挑眉，摊手一笑：“目前还没有什么思路，毕竟希望汪芙蕖死的人有很多，雇个杀手也不是没有可能，不过我很好奇，大哥，今天你怎么会和汪曼春在一起……”他停顿了一下，有些惊奇道，“过年？”
明楼当然明白他的意思，道：“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办，你别用这眼神看我，大姐刚刚来也为了这事，已经挨过打了。”
阿诚忍不住“噗”了一声，幸灾乐祸：“可以想象。”
“你不是也没有告诉大姐你回来了么，这事结束后，你同我一起回家，我看，你也免不了一顿排头吃吃。”
阿诚仰头叹了一声：“哎呀！大哥的排头已经吃过了，还要吃姐姐的排头！”
他们的会话听起来亲密无间，明楼朗朗地笑起来，他们俩多像一对感情甜蜜的兄弟啊，周边的气氛轻松畅快，丝毫不像是在凶案现场。
忽然，大厅另一边出现了一些骚动，在场的人也都聚集了过去，季探长拎着一个鸭舌帽青年的后领穿过富丽的大厅走到了青瓷面前。
“青瓷！你看看，这个人鬼鬼祟祟的，被我手下在楼梯转角处捉到了！”
鸭舌帽青年低着头，季探长强制摘掉了他的鸭舌帽，他挣扎起来：“还给我！还给我！警察了不起吗？！”
“明台？”
明楼看清楚鸭舌帽青年的样貌，吃惊地喊了一声！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（十三）
明楼和青瓷看着眼前的鸭舌帽青年，都有不小的讶异，但是青瓷看了一眼明楼，很好的把眼中的惊讶掩藏了下去。
明楼很快没有方才的冷静，他的怒火一下子昂然起来，从季探长手中夺过青年，恶狠狠地发问：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！”
明台吓得不敢说话，肩膀也缩了起来，喏喏地喊：“大，大哥，你……你回来了啊……”
青瓷双手抱臂，颇有些玩味地看着这兄弟俩。
明楼将弟弟放了下来，冷冷道：“说。”
明台瞅了瞅季探长，又看了看大哥，长长的哀嚎一声：“我真的只是凑巧来了这里！听说有命案，就来看看热闹，真倒霉，被这个探长抓到，以为我是什么嫌疑人，我对天发誓，我真的真的只是来看热闹！”
小少爷一脸急迫地赌咒发誓，嘴里念念有词——“我这样的纨绔子弟，怎么会去杀人嘛！”，“哎，凑热闹也不许人凑热闹么？”，“大哥，你快帮我说几句话啊！”，“有一个姑娘我追了很久了，她今晚好不容易答应和我的约会，我要是再不走，我一个月的努力就泡汤了！”
明楼好笑地看着他，道：“过年还出来追女孩儿，你不怕被大姐知道？”
明台笑嘻嘻道：“我早就去看过大姐了！对了我出门的时候她也刚刚出门呢，嘴里念叨着要去收拾您呢！”
青瓷弯起嘴角，可以变了音调，道：“不知道明小少爷可以说一下自己的时间线么？”
明台这才注意到，角落里还有个戴面具的怪人，努了努嘴问：“你是谁？”
季探长正要出口，不料青瓷已经说道：“侦探，所以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我，如果顺利的话，我想您可以很快去见你喜欢的女孩儿。”
明台笑了起来，揶揄地碰碰季探长的肩膀，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在说——“嘿，兄弟，你靠侦探啊！”。
季探长翻了个白眼儿，凶巴巴道：“快说！”
小少爷耸了耸肩：“我离开家的时候好像快六点了，我家大姐出门早个几分钟，我跟了她一会，确定她走远了，我才转弯去了烟花间。”
季探长问：“为什么要跟一会？”
明楼冷冷道：“因为家姐最恨家里的孩子成了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哥儿。”
季探长点点头。
明台把那得意的劲儿收敛了下去，老老实实地说：“我最近一直在追烟花间一个新来的女孩儿，她叫于曼丽，今晚有她的登台演出，我打算给她捧场。”
“到了烟花间，差不多六点二十几分，我去后台给她送了一束花，约她结束后在天正大酒店209……恩……见面。”他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明楼，果然看到自己家大哥的脸色有些阴沉。
季探长又问道：“她的表演几点结束？”
“7点左右吧，她是新人，所以要开开场，唱完了有客人约，其实就可以离开。”
“你们是一起来的？”
明台摇了摇头：“登台前，在后台的时候，她说不要我等她，她自己会去。”
“你就这么放心？”
“当然不放心！但是她和我撒娇，说要梳妆打扮，又暗示我她还是个雏儿，听得我一半身子都酥了，”明台忽然听到了一声冷哼，小少爷顶着大哥寒刀似的的目光，结结巴巴道，“就……就依了她，所以在她表演后，我给她捧完场，就先去了花店，等我到酒店，差不多是7点半左右了。”
“你上楼了？”
“当然！”
“那么……之后你有从房间里出来过么？”
明台沉默了几秒：“恩……”
“什么时间！”季探长立刻发问。
“7点40，因为她不在房里，我以为她失约了，但是我在房里看到了一束花，我送给她的……所以我就出门去找她。”
“之后呢？”
明台颓丧道：“没有之后了，我一直再找她，直到刚才被你们抓过来……”
青瓷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：“现在是九点五十”
“你找一个人，找了两个多小时？”
（十四）
周遭的氛围忽然紧张起来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。
明楼非常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卷进这件事，大姐已经被牵扯，而明台却是自己撞了上来，对于他的莽撞，他十分生气。
明台低头站在那里，他从季探长手里抢过鸭舌帽，重新带好，这是一个具有防备性和自我保护的暗示，青瓷挑了挑眉。
他开口问道：“你之前认识汪芙蕖么？”
“认识。”明台闷闷地说，“世家的伯伯，怎么会不认识。”
“你知道今晚死的人是他么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哦？”青瓷探究性地看了一眼他，道，“据你所说，你从七点四十出门，一直都在找一个叫于曼丽的女孩，而你之前又说因为要看热闹，所以来到这里，那么你不想要找那个女孩儿了么？”
明台疲惫地回答道：“找了那么久，什么性致也没了，我就有点累了，想回房休息，我的房间在二楼，侦探先生，而这个命案也发生在二楼，我绕不开你明白吗，我这人吧，天生就有点好奇，我就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，所以才去凑热闹，不过我心里想，或许那女孩儿其实已经在房间里，我这会儿回去说不定有人，刚刚才那么着急，探长抓错人了！”
季探长说：“好，我们去你的房间看一下。”
-----（未完待续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