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为今天会写到吵架,结果居然没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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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章:琅琊阁得信两道行  焦梅岭战后救少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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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无名人夜袭东海营  大丈夫惊闻伤心事}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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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殊从悬崖坠下,筋断骨折,又被火灼虫咬,浑身上下无一块好肉。

阁主这几日有自己思虑,只是为他处理了些许皮肉伤,防止溃烂发炎,接骨一事却迟迟不肯。

林殊如同废人瘫在榻上,心中似有火烧,却半句话说不出来,恨不得去死。

可他绝不能死!

他永远记得谢玉嘴边那抹笑意,醒来以后,日日都想将那人找出来凌迟,分尸,鞭笞。

“小殊,我知道你想什么。”阁主给他灌下一碗药,冷漠道,“尘缘之事,放下才获新生。”

——放不下。

林殊瞳中是梅岭燎原之火,千万张模糊的脸。

他微微曲了曲手指,无力地握成一个拳头,终究颓然地放下。

阁主微微叹了口气,他已经知道了。

“你还记得那些虫子么?”

林殊嘶嘶几声,艰难颔首。

“罢了,你身上中了那虫子的毒,你命宫虽暗淡,仍有一丝生光,本受火灼阳亢,你自会烧心而亡,幸坠梅岭崖底深雪之中,又为寒疥虫聚集之地,哦,就是那虫子。此虫以焦肉为食,见了你,自然如见珍馐一般,蜂拥而上,食之为快,吐纳之间,释冰寒之毒入你体中,与你那阳亢心火相克,反倒绕成一团,成了天下第一奇毒——火寒之毒。”

林殊又嘶嘶几声,他想问此毒是否可解,他的命是否能救,无奈喉咙闭塞,吐不出一个字。

阁主一眼就看透了他,绕着他说:“火寒之毒啊,老朽本以为此生不会见到,竟是小友受了此苦!”

林殊焦急无比,满眼蓄泪,悲鸣一声,双眼发黑,吐了口血,便晕了过去。

那摊血混着焦肉,黏腻发黑,正是堵在他喉头的污血。

 

 

 

东海帐内。

列战英接到探子的密函,说东海一队游骑正向边境而来,这蛮族平静了一年,复又蠢蠢欲动。

列战英想不通,大梁实力远胜东海,自其签了降书,一年来相安无事,近日又为何重新起了反扑的心思?

他着一轻甲,带一队小兵,悄然出行,探探虚实。

暗处一小兵将这一幕尽收眼中,悄悄放走一只鸽子。

 

————恐怕瞒不住了。

 

三日后,东海那一队游骑在暗夜里冲锋而来,马蹄声乱如鼓点。萧景琰是一个极具前瞻力的将领,他走之前已经对种种突来情况作了假定预料而安排了应对之法,诸事预谋后路,列战英不费吹灰之力将那游骑头子生生擒了。

那头儿身长九尺,手长脚长,衣服早就被人扒光,一身古铜色肌肤在火光中发亮,刀疤从右眼角起,横过鼻梁,带着戾气的英俊,他被牛筋绳紧紧捆缚,爆出肌肉青筋,斜着眼,一脸桀骜。

“你们东海人不要命的倒是很多!”戚猛磨刀霍霍。

那头儿啐了一声,笑道:“大梁要完了。”

列战英嘲道:“胡言乱语。”

不料那人笑得张狂至极:“你?我不服,大梁无人能让我服!今日擒了我不过是仗了你们将军的局,不过他人呢?”

戚猛与列战英闻声色变,主将不在军帐中的消息极为隐秘,此人如何得知?

二人喝道:“可笑!我们将军怎会亲自在审你?!?”

那人不屑道:“在不在,你去帐中瞧一瞧便知了,赤焰军都亡了,你们萧将军难道还不偷偷回到皇帝老子那里讨个说法?!”

列战英心中一跳,大骇至极,问道:“你方才说的什么?!赤焰军怎的会亡?!”

“去问皇帝老儿。”那人轻笑一声,又道,“老子不是东海的,老子是来打劫的!皇帝老儿要杀人了,赤焰都没了,你们?大梁要完了,如何,要不要和老子一起做个土匪?”

戚猛实在听不下去,朝那人心窝狠狠一踹,他飞出半米,呕了口血,抬起头来,如同一头负伤的恶狼,扯出一个玩味笑容:“哦~原来你们不知道。”

列战英唤来兵卫,将那人拖了出去,却仍未从方才惊惧中回过神来。

“阿猛,你说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?”

“赤焰亡了?我们怎的不知道?无人派消息与我们?”

“这么大的事,怎会无人来通知,可是方才那狂人所言,又不像是假?”

“要传消息与将军么?”

列战英也无措了,与戚猛面面相觑:“要传么?将军正在治病,若是让他知道了此事……”

“可若不告知此事,以将军的性子……”

二人双双打了个寒噤。

挣扎良久,仍是写了信让鹰哥送去。

 

鹰哥展翅长唳,日行千里,纸片儿似的月亮挂到天空之时,赶上了三日前飞出的肥鸽,利爪一抓,尖喙啄破鸽子喉管,溅出一瘫血,正巧泼到爪边覆着的信筒上,它破空长鸣,停至一棵青松上,美美饱餐一顿。

雄鹰在皓皓长空中肆意飞扬,又过一日,稳稳落到了呆愣在人海的萧景琰肩头。

 

这一日他摆脱了蔺晨的纠缠,好容易下山一趟,去这小镇瞧瞧风光。

任由少阁主空闺弃妇一般哀嚎也不为所动。

 

“琰儿,你若要看风景,我陪你便是。”蔺晨贴过来,油腔滑调。

“滚吧,由你陪着,半点儿滋味也无。”

空闺弃妇捧心道:“这话着实伤人。”

萧景琰漠然道:“还有更伤人的,听不?”

蔺晨抱住景琰窄腰,笑道:“不如你的意。”

萧景琰将他扒开,道:“阿甲方才过来说,衡山派掌门找你治病,等了两年了,终于等到蔺大夫游历归来,喜不自禁,差点儿归西,你还是把他救了吧。”

话音一落,抬腿就走,走得潇洒。

空闺弃妇可怜兮兮道:“你这就走了?”

“你这就不要我了?”

“你这就打发我了?”

萧景琰额角青筋微突,深吸一口气,转身回去,揽过蔺晨,鼻尖相触,亲了亲他。

“成了么?”

蔺晨眼中笑意,又勾住他,与他深吻,片刻道:“这才成了,早些回来。”

萧景琰白了他一眼,下山去了。

 

山下热闹,小贩立在街道旁叫卖,此处不比金陵,将西市东市分的极清,反倒如同小型集市,人人凑在一处,交换买卖,远处映着仙气缭绕的琅琊山,恰似桃源。

 

萧景琰在金陵时,长居宫中,后来出征,也只呆在军营。

这般市井风情不曾见过,一个人自在极了,神色中也出现少年飞扬的神情。

他走走停停,在一处小摊前驻足。

他瞧上一个精巧的扇坠,玉倒不是什么好玉,雕工也是一半,不过粗拙配粗拙,反倒有一种返璞归真的逍遥气度,他想了想,不曾送给蔺晨什么东西,心中淡淡自责自己不是一个疼媳妇的大丈夫,便想买下来。

“十两?此玉色浊且有裂纹,雕工粗劣,二两足以,十两太过。”

小贩见此人一脸认真地指出这坠子种种不好,一时怒了:“哪儿来的,不买便走,这就是十两,不二价。”

萧景琰觉得有趣,道:“你这不是坑人么?”

“东西是我卖的,你觉着这价不公,上别处买便是。”那小贩倨傲道。

旁边正有三两妇人聊着家常,听见这贩子的话,相互唏嘘道:“瞧瞧,祁王殿下死了,世道乱了,这小贩都这么张狂。”

“这同祁王殿下死了有甚关系?那小贩见那公子面生,讹人罢了。”

“还不是祁王殿下死了,皇上又不尽管政事,无人管,才这样嚣张的。”

……

祁王殿下死了?祁王殿下死了?!祁王殿下死了?!!!

萧景琰扔下那坠子,疾步走向那妇人,颤抖着问道:“你们方才说什么?祁王殿下死了?怎的可能?”

那妇人被他这幅模样吓了一跳,又听他问话,奇道:“快半个月的消息了,街头巷尾都在说呢,祁王殿下通敌,被处死额,公子竟不知道么?”

“不可能!”萧景琰大叫一声,疯了一般,不住地道:“不可能!不可能!不可能!”

那妇人见他如此狂乱,小声道:“哎哟,吓死人了!真是晦气,见这人穿的这么富贵,竟是个疯子。”同朋友便匆匆走了。

“不可能……”萧景琰怔怔立在人群之中,失魂落魄,直到鹰哥飞来。

他呆呆看向鹰哥,茫然无助,泪刷的一下便流了下来。

鹰哥振了振翅,朝旁边聚集围观的人喝唳一声。

萧景琰如梦初醒,从它脚爪处勾出了信,鹰哥蹭了蹭他,倏然便飞远了。

祁王兄为何会死?他怎的可能通敌叛国?父皇一定弄错了!我为何半点消息也无?我为何什么都不知晓?!到底发生了什么?

无数疑惑在他心中疯狂交错闪现,他得不到一个答案。他如同孤魂,被人群推着走,恍恍惚惚,再次清醒时,身处琅琊山中。

他忽的记起还有一封信,整了整心神,生怕东海也遇了不测,展开信,起初还算安心。

直至————他读到,赤焰已亡!

霎时间天旋地转!

萧景琰双眼发黑,几乎立不住,踉跄一步,跌在山中。四面峭壁悬崖高耸,寒风从竦壁缝隙凛冽袭来,山崖里独独萧景琰一个,他不知所措,迷离恍惚。

“啊——————!”

这山崖里一声凄厉长鸣。

如同一头揭了逆鳞的龙,绝望地长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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