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……写着写着总觉得写了新cp(不要理我)

 所有文及所属目录点 此处

十八章:少阁主情深瞒亡事 七皇子谈笑忆往昔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琅琊阁得信两道行   焦梅岭战后救少帅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两年前。

 林燮收到了梁帝将赤焰军裁至七万的敕令,原因荒唐至极,竟然是因为与大渝对战时日太过漫长,极耗军需!林燮坐在帐中,望着那裁军敕令,回忆他的少年时代,双眼终于慢慢结上了寒霜。

梁帝老了,愈发喜爱权谋,他变得如同一头多疑的狮子,向曾经并肩的伙伴投以冷酷无情的目光,将当年热血情意忘得彻底,他认为林燮的追随,言阙的支持,所有的一切都是应当的。他高高在上俯视着万千臣民,把自己和过去斩断。

林燮很早以前就明白了这个道理,所以他寄希望于祁王,希望这个英才仁厚的皇子不肖他父皇一样无情。

只是恐怕梁帝心急了。

林燮不得不防。

 他将敕令收好,提笔给远方的好友写了一封信。

 

“……仆切知命,祁王臂膀有二,赤焰自有我护,唯挂东海侄儿,戎马之地,吉凶难料,其一人主将,无亲庇佑。猛虎深山,百兽震恐①,蛟龙潜海,万鸟惊惧。上心难断,余行事岂有不全乎?望友相助,得一心安……”

 

琅琊阁阁主收到信时,少阁主正巧在他房中翻着他爹从各地带来的闲书,捏出一本封皮零落,坑洞密闭的旧籍,一脸嫌弃道:“这书都被虫蛀烂了!字也瞧不清几个,您从哪儿挖出来的。”

 阁主扫了一眼道:“说你没见识,什么也当宝!放回去!那是垫桌子的!”

 蔺晨眯着眼细细看了看,隐约有个“孝经”二字,叫道:“老头儿!你拿孝经当垫桌子的!”

 “那些酸臭文人留在这的儒学旧籍,垫桌子已经便宜它了,我是要成仙儿的,看那劳什子论理孝道有何用处!?”

 蔺晨哭笑不得,道:“成,您得道时叫我也沾点儿仙气!”

 “你这般惫懒,多去救几个人,得些功德,还能沾上些仙儿气,正巧,我一老友来信,说放心不下东海打仗的侄儿,你就去东海瞧瞧吧,说点谎,混个军医做。”

 蔺晨将那“孝经”一扔,揣着袖子凑过去瞧:“叫什么名儿啊?”

 阁主展信细瞧了瞧:“萧,萧景琰,这名儿忒绕嘴!”

 “萧景琰?!那不是大梁的七皇子么?来信的不会是林叔吧。”

 阁主冷漠道:“是他,他们大梁的皇帝疑心病,裁了他的军,他怕了,让我帮他顾着点儿。”

 “林叔不是在北漠征战么?”

 “是啊,你去东海,我去北漠,看看他那个儿子。”

 蔺晨淡淡“哦”了句,道:“正巧我也要去东海采药,将事一并做了。”

 阁主想了想,仍然不甘心道:“林燮这只老狐狸!做什么把儿子起个那样的名字!分明是想占人便宜!”

 

阁主心中极放心林燮,这两年走走停停,游历一番,快到了北漠,“祁王死,赤焰灭”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一般,响彻天下,他瞬时色变,慌乱不已,急急赶路前去。

 

林燮怎么会死?他向来深谋远虑,又是如此高强的武艺,赤焰军亦是虎狼之师,怎么会有如此荒唐地传言?!

 

阁主心中闪过万千个疑惑,终于赶到了梅岭。

 

自然只见焦土。

 

饶是琅琊阁阁主这般见多识广,超然遗世的人见到梅岭情状,也要胆战心惊。整个梅岭寸草不生,白雪覆盖焦土,黑白混做一处,斑斑点点。人尸横七竖八,带着死前的恐惧,扭曲着表情。或立或躺,尸油被烈火烧出在瞬间又被冰雪冻住,整个岭上弥漫着腐尸和烟熏的气味。

 

阁主立在尸海之中,满面悲戚。

 

他到崖下,亦是胡乱堆叠的尸体,残肢,焦枯细瘦,只有死亡的静谧,和粘稠的腐尸气味。

 

他四处翻看着,几乎要绝望的时候,听闻一声细弱地喘息。

 

阁主扒开已经冻硬的尸体,那喘息声越发大了起来,他走的近些,竟然瞧见一处隐秘洞穴,穴口趴着一人,全身被细密小虫覆盖,痛苦极的模样。

 

虽已面目全非,阁主凭着依稀眉目仍然辨认出他是谁。

 

————林殊。

 

他还活着!

 

天色阴郁沉重,大雪又纷纷扬扬飘散下来,如同被风挟来的无数纸钱,火灰,飘到林殊身上,一触及寒冷,那些虫子便动得更快,在他身上密密麻麻地游移。

 

阁主不敢驱逐,他已然辨认出了那是寒疥虫,唯以焦腐之肉为食,林殊奄奄一息,唯有此法才可置之死地而后生。

 

约莫等了一个时辰,那些虫子心满意足,潮水一般退去,消失的干干净净。

 

阁主静候了片刻,才上前查看,林殊满身是血肉外翻,情状可怖至极。他翻出一些外伤药来粗粗一撒。望了望四周,荒无人迹,阁主长叹一口气,这孩子实在可怜,他唤来信鸽,递去消息。

 

远山一声鸟鸣,长而寂寞。

 

他将林殊抱在怀中,捏开他的嘴喂进一颗药丸,手掌心运热,贴了一张膏药至其心口,将他背起,缓步走出炼狱,穿过茫茫雪原。

 阁主摸摸小孩残缺的脸庞,道了声可惜,轻声道:“小殊,莫怕,蔺叔救你。”

 林殊心口滚烫,悠悠有了些意识,已不能说话了,眼睛也是一片黑雾,他向温暖贴去。

 阁主肩头湿了一块。

 

他抬头,天光乍破。

 

 

 

白鸽飞过万水千山,在清冷的月夜,安静地停在蔺晨房间的窗口之上。

 

它爪子巴拉巴拉,发出细小的“滋滋”声,蔺晨耳朵一动,辨出是父亲专属鸽子的暗号,起身之时萧景琰含糊地问了句。

 

蔺晨道:“无事,我父亲的鸽子,怕是要回来了。”

 

萧景琰不在意,翻了个身,将被子卷了过去。

 

蔺晨小心翼翼捉了鸽子,将信筒里的纸卷勾出来。

 

————“赤焰亡,林殊活,不日便归。”

 

蔺晨以往不曾与林殊见过,只听父亲提起过,后来与景琰一道,也常听他说到这发小,得知他尚有生息,心头一松,笑了笑,将信卷投进油灯烧了。

 

回头却见萧景琰半坐起,歪头看他。

 

他一愣,心里略有惶恐,他莫不是看见了,赤焰的事万万不可叫他知道,他那个性子一定回去送死,可琰儿百步穿杨,目力极好,若是瞥见了什么又如何解释?他面上波澜不变,笑道:“怎的起来了?”

 

萧景琰莫名有些羞赧:“你父要回了?”

 

“不日便到,如何?怕见公婆?”

萧景琰登时炸毛:“去你娘的公婆!”

 

“我娘死了,只有我爹,你公公!”蔺晨流氓一般凑过去亲他。

 

萧景琰躲开,正了正神色,担忧道:“你父要回了,他只有你这独子,你说要断袖……”

 

蔺晨瞬时明白他的担忧,笑道:“你莫想那么多,我爹是要升天儿的人,最烦儒家道学那堆伦理纲常,夜深了,睡吧,整日想东想西的……”

 

萧景琰瞪了他一眼,蔺晨立刻噤声,想了想补充道:“煞为可爱。”

 

萧景琰满面通红,蒙头就睡。

 

 

另处。

 

林殊缠地如同木乃伊,艰难地睁开眼。

阁主拈须似江湖骗子,笑眯眯地看着友人的儿子。

林殊突地忆起那一日,眼中先是不解,而是愤怒,最后仇恨。

 

“你受了重伤,大难不死,若不好好平心静气,我是救不了你的。”

 

林殊呜呜几声,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  ————【我爹呢!?】

 

“哦,大火烧坏了你的喉咙,你哑了。”

 

林殊又呜呜呜了几声,眼中透出行动的渴望,然而全身却如僵硬的石块一般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----------------【我要去找我爹!】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“哦,大火烧坏了你的身体,不能动了。”

    

林殊又呜呜呜呜几声。

       ----------------【我要去梅岭!去找我爹!找聂大哥!】

 

“哦,大火把你烧了,我救的你,我是你叔,小时候你见过我的。”

 

蔺阁主自顾自与林殊对话,全然不管他要说什么,二人牛头不对马嘴,林殊又呜呜几声,放弃了挣扎,垂头丧气如同蔫儿了的小狼狗。

 

蔺阁主笑了笑,深邃的眼中有些伤感和愧疚,慈爱地看着林殊:“长这么大了,是我去得晚了,没有寻到你的父亲,你……莫要太心伤,好好活着,叔会救你,听话。”

林殊目露悲戚,闭上眼复又睁开,沉默着眨了眨。

 

阁主样貌清俊,长年修道,仙人之姿,两鬓微微斑白,将林殊抱在怀中,抚了抚他的额头:“会好起来的,过几日你能动了,我便带你回琅琊阁。到了琅琊阁,我便治好你身上的病,莫要回朝堂了,叔还有个儿子,那小子爱玩,听你父说,你也爱出去玩闹,正好凑一起,走遍天下,好过为劳什子皇帝效力。”

 

林殊面容哀戚,乖巧地在他怀中,依稀寻到一点父亲的气息。

他心里难过极,他亲眼目睹亲父如何惨烈荒唐地死亡,一夜之间,亲人,朋友,兄弟,烟消云散。

 

他孤零零,火灼冰寒,万虫噬咬,如鲠在喉,心头只余报仇一事,旁的什么也听不进。

 

阁主温暖的拥抱,如同父亲一般,他埋首其中,静默地流泪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①报任安书

以及我忘了哪儿说的,林殊的毒不是蔺晨解的,所以就直接设定是老阁主救了他了,然后我就觉得我跟写出新cp似的,简直不太好

评论(41)
热度(326)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 尘唐/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