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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情人暗巷细缠绵  三闲人草丛煞风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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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年钟声响起,烟火绚烂繁华,萧景琰出了宫门,独身一人行至灯火阑珊处,戚戚然笑了一声,长街漫漫,旁人越是热闹他便越寂寥。

箫声婉转而来,像是他喉头的呜咽声,如泣如诉。

“小时候,我最喜欢过年,给父皇拜了礼,我们几个便会去祁王府中向祁王兄讨一份红包,他不给,小殊和我便可以扑过去扯他的头发,衣衫,从他宽袍里摸些宝物来,”他低声一笑,“一年之中,也只有这时候可以在他面前放肆了。有一年,我和小殊吵了起来,他就罚我们沿着城墙根跑……还是父皇免了我们的惩罚,那时候,父皇最喜欢的儿子是祁王兄,我又还小,也曾享过几段慈父岁月,可惜物是人非,那些时光虚幻地如同一个梦,我有时候会想,高殿上的那个人,到底还是不是我的父亲……”

萧景琰停下脚步,被来人抵至小巷墙边。

蔺晨撑着墙面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
外头华光几缕蜿蜒至这黑暗巷中,映出朦胧街景,琅琊阁主那双漂亮眼睛将靖王颓丧面容紧紧锁住,拇指抚了抚他的脸,道:“眼眶红了。”

萧景琰被他逗地一笑,淡淡道:“放心,我不哭。”

蔺晨道:“我倒喜欢看你哭,憋着气容易短命。”

萧景琰背倚着巷子的矮墙,抬头看他,郁卒心情散去,浅浅笑道:“你不是神医么?还治不了我这郁结的病?”

阁主拿乔:“你是何人?还值得我日日跟着你?”

萧景琰含笑道:“哦,那便算了,反正日子苦短,人世无乐,我也不要那长命百岁。”

昏暗灯火斜洒至靖王英俊面容上,双眸被泪水润过,涤荡地发亮,蔺晨心头一动,低头吻上他的唇,萧景琰伸手将他拥向自己,闭上眼激烈地回应他,他心里还难受,便如同困兽一般将一切烦杂发泄在这个吻之中,交缠了少顷,二人轻喘了几分,四目相对,不约而同一笑。

靖王笑道:“我怕也疯了!”

蔺晨探出食指揉过景琰发红唇瓣,痞气地一笑:“男儿何以不轻狂?只是未到逍遥时。”

“没想到你会来。”

“高兴么?”

“高兴。”

蔺晨在他额头亲了亲:“很想你,只是不曾想到你在朝中是这副模样!”

“什么模样?”景琰自嘲一笑,“木头?固执?不懂变通的傻子?”

蔺晨轻抚他的面容,坚定而温柔地摇头:“不,我看到一颗赤子之心,看到一株松柏白杨,琰儿,我在学着懂你。”

萧景琰长叹一声:“没你说的那么好,我为求不过是心安,这几年,我也不知我在坚持什么?明明无果,却还要反复提及,仿佛已成为一个不能舍弃的习惯。其实,我有些累,方才在殿上,我在心里许了个愿,没有实现。”他苦苦一笑,道,“再过几年吧,我全无希望之时,便去你那儿,做你的学徒,践你的三年之约。”

蔺晨重新低头审视他怀中的那个人,仿佛不认识他一般,半晌不曾言语,终于问道:“你知道我的身份,为何不问我?”

萧景琰背靠矮墙,半闭着眼,疲累地一笑:“我知道琅琊阁的规矩,与你行于江湖短短的两年,我也知道江湖人最重规矩。若是相求于琅琊阁,我还不曾够你们的规矩,若是相求于你,我不屑为此一事。”

他又睁开眼,看着蔺晨,眼瞳里是广阔天地:“所以,方才我不是说了么?做你的学徒。”

蔺晨终于情难自禁地吻了过去,一双眼中盛满深情,想将这世间千万泓湖水化作情意倾倒给他。

 

 

新年之日,坊市常开,巷外如同另一个世界,金缕霞光,灯火长燃,烧地大半个幽蓝天际红彤彤一片,绚丽白昼一般,男女成对,熙熙攘攘。

他们二人立在这隐秘阑珊之处,如同站在世间的终处。

“回去吧。”

 

 

靖王又罚禁闭的消息早早就传到了靖王府中,靖王妃人在郊外庵堂,不闻窗外之事,全府习以为常,唯有战英一个,焦虑不安地在府门来回踱步。

军师与刀锋在院中摆了个棋盘弈棋,以看列将军心急为乐。

“你数数,自赤焰一事过后,大抵六七年了吧,这六七年里,将军被关了几次?总之我是数不过来了,你急什么?”

列战英握着腰间长刀,眉头皱地极紧:“这回要紧闭三年!将军心里必然难受。”

刀锋叼着根草,双指捏着黑子一枚,细细瞧了瞧,落下一目,截了白子一路,满不在意道:“朝里能打的有几个?那群老头儿?不主和就不错了!蒙挚?皇帝舍得把他派出去么?宁国侯?也就打打流寇贼匪之流,他那个巡防营,前几日我去逗过,啧,不值一提。也就咱们王爷能打,皇帝老儿关了殿下几次,放了几次,我看要是哪儿又来犯,第一个放的还是咱们王爷,倒不如禁闭呢,免了上朝诸事,殿下定然不在意这个。”

军师附和道:“刀锋说的有礼!”

列战英正要反驳,远远瞥见两个人影,瞧着眼熟,侧头看了看,心中咯噔一声,面色一变,转头道:“快快快快快收起来收起来!!”

军师与刀锋一脸莫名,道:“谁踩着你尾巴了?!”

战英道:“将军回来了!”

二人更为不解:“你不是盼着将军回来做他的小棉袄么?”

列战英急地跳脚,道:“快走快走,蔺先生陪着将军呢!”

“什么?!”军师与刀锋讶然一叫,忙不迭跳起来,夹着棋盘,端着棋子,慌乱道:“快走快走,莫要煞人风景。”

列战英跑了几步,又想起什么,快步回去将那两张小凳夹起,跟着军师和刀锋一起隐于王府一侧灌木丛中,露出三双眼睛。

列战英道:“蔺先生还真是贴心。”

军师嗤了一声:“莫告诉我你看不出他在献殷勤?”

刀锋道:“你好意思?军中你头一个知道的,还不告诉我们,没义气至极!”

列战英道:“可惜蔺先生不是女子,不能生养,不然倒和我们将军十分相配,又懂医术,能看顾将军……”

军师与刀锋俱翻了个白眼儿,道:“嘘,他们来了!”

 

 

蔺晨一手背在身后,一手甩着扇子,蓝袍招摇,跟在将军身后,追问着他,一同踏进王府。

“你成婚的时候为何不同我说?”

“我记得你那时说不成婚的,转头就娶了美娇娘!”

“那姑娘长的如何?是否是个美人?”

萧景琰不耐烦道:“闭嘴!那时候咱们才置了气,谁要知会你?我也不想成婚!不是同你说了么!王妃与我不是你想得那般!”

蔺晨哼了一声,歪嘴一笑,扭捏道:“人家还是觉得人家被抛弃了嘛~”

莫说萧景琰,草丛里三人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受不住地打了战栗。

“蔺先生……在将军面前竟,竟是这幅模样?!”

军师暗笑列战英单纯,正要开口,右臂被人戳了戳,怒而转头瞪视刀锋:“作甚?”

刀锋讪讪一笑,食指往上戳了戳。

军师随其所指向上望去,对上靖王黑漆漆的脸与蔺阁主笑得白森森的牙:“戏好看么?”

军师尴尬一笑,拽着左右两侧起立,不怕死道:“还未开演,不可妄评。”说完,当即抓着列战英与刀锋溜之大吉。

蔺晨无奈一笑:“我以为只有我琅琊阁有天底下最无聊人士,你的将军府也可与我阁比肩嘛~”

萧景琰阴测测道:“近日他们是觉得太闲了。”

琅琊阁主搂过犹自生气的将军大人,踏进房中,安抚道:“莫气莫气,进房让为夫好好安抚一番。”

将军冷笑道:“夫?莫忘了此处是我的靖王府。”

蔺晨偷香几个,反咬一口道:“我等着做你的靖王妃啊,只是良人不守诺,另娶他人,留我一人独守寒窑……”

萧景琰听不下去,将蔺晨按向自己,以吻封缄,将那些碎语堵于缠绵之中,吻毕,想起了什么,露出个意义不明地笑来,道:“你那个病人好了?”

蔺晨不曾料到他有此一问,一时哑口,若是寻常病人,他自然答了,这这一位病人,正是那不省心的梅长苏,他想了想,照实答道:“那人爱折腾,病没好,去北燕了,也不知是做什么事儿,我自然乐得轻松。”

萧景琰还未做表态,蔺晨眼中闪过一道光,将他压到床上,眼眸半遮不遮,低声在他耳畔问道:“你说,方才你是不是醋了?是不是记恨为了此人我当时不辞而别?”

萧景琰愣愣看他光华流转的双眸,摸摸他高挺的鼻梁,认真道:“不记恨你,自己心里难受。”他从怀中摸出个银环,撩起蔺晨一侧发丝,在他耳廓扣好。

蔺晨为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震颤,散去痞气,道:“以后不会了,若是我突然走了,便会写信告知你。”

“我知道,”景琰一笑,继而他换了副神色,柔情褪去,满脸冷漠,道,“但你方才那几个问题着实讨嫌,还压着老子作甚?!”他长腿一踹,温情不过三秒。

琅琊阁主弹起身,轻巧躲开,急吼吼道:“你这脸色变得也忒快?!负心人!”

景琰冷冷道:“我差点儿死于亲父旨下,又无自由三年,心头不好过,打一场让我出个气!”

二人在房中戏耍了些许,终于累了,双双倒向床榻,相互拥抱,抵足而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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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我暂时停更去写论文,你们也好好爱我好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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