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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旧案老龙雷霆怒 战北境长苏请出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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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帝寿典越近,太子便越没有心思搭理蔺晨,眉中思虑越发凝重。

到了寿典那日,老龙忽然提起兴致,要与景琰手谈一局。

“前几日将你过往兵报翻了翻,便想与你下一盘棋。”

萧景琰淡淡笑了笑,道:“儿臣棋力,不及父皇。”

梁帝道:“不必过谦,棋局如战场,你仗打得好,棋想必也不错。”

父子二人其乐融融,老龙执黑先行,一盘已毕,白子被吃了大半,溃不成军。

梁帝笑眯眯道:“不过是平常玩乐,让什么?”

萧景琰苦笑摇头,道:“儿臣用兵征战时,常思手下战士具有父母妻儿,若是仗打得不好,死的人便多,故而排兵布阵俱是精心调配,下棋不同,无所拘束,少了些敬畏,便无心细细琢磨,棋便下的差了,还请父皇莫怪。”

老龙将此话藏入心腹,眼中微微闪过一道精芒,重开了一句,似无意地提起:“那你倒是不如小殊了。”

萧景琰落子时一顿,刹那间以为梁帝发现了什么,不敢呼吸,亦不敢答话。

梁帝漫不经心道:“你们这群孩子,他最聪明,和他爹一样,就连下棋,父子俩亦是从不懂得避一避锋芒,长捣直龙,以攻为守,总是让我头疼。”

太子一阵心惊,慌乱间,落错一子。

梁帝眸光落在那错位白子上,却一动未动,怀念道:“他们林家,天生就有横冲直撞的血,用的好,是一柄指向敌人的锋刃,用不好,只能伤了自己。”

说罢他长长一叹:“宸妃的儿子,也流着林家的血啊……”

萧景琰半低着头,垂于一侧的手在袍袖中紧紧握紧了拳头,他却将辩解忍下,因一刻钟后,还有更重要的事。

“父皇,该您落子了。”

梁帝将眸光从那颗白子上收回,凌厉地盯着萧景琰,淡淡道:“你棋下的不好,方才那子落得不对,允你悔棋。”
太子始终看着那黑白棋局,那颗白子围困黑色围墙之中,如同走进死局。

他摇了摇头,启唇答道:“落子无悔。”

梁帝叹了口气,又想再说什么,却传来三声钟响,高湛疾步上前,恭敬道:“吉时已到,陛下,大典要开始了。”

老龙点点头,笑对景琰:“回来再教你,如何下好棋。”

景琰应是,跟在梁帝身后。

老龙背影巍峨,萧景琰隐约生出慌乱,总觉得父亲,似乎知道了什么,他又甩了甩头,将那想法散去,深吸一气,随梁帝走入大殿。



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这样的时刻,莅阳公主脸色苍白,缓缓从殿外走来,女子声音轻柔坚定,细数亲夫罪状。

老龙在最高处,不像个皇帝,倒像个罪人,每一条罪状都仿佛在说他自己,他的怒吼成为虚势,那柄剑也无法真正刺死违逆自己的儿子。

因为,他老了。

冕旒轰然掉下,从阶上滚落。

血染透太子红袍,萧景琰站在那里,看着一瞬间苍老的父亲,看他投向自己的失望眼神,忽然生出一种难言的悲伤,梁帝如同那颗白子,从殿上王座恍惚走下,一步一步走入一个难解的死局。

萧景琰心底有一种兔死狐悲的痛苦,也许很久以后,自己会有同样的命运一般。

梅长苏冷眼瞧着一切,他终于释然了,然而这份释然确有几分莫名的沉重,沉冤得雪,天经地义,亦没有什么可高兴的。


远山一道阴郁的紫光。

梁帝独坐在武英殿的门栏上,像个寻常人家的颓丧老头儿。
他耳朵动了动,觉出脚步声,冷冰冰道:“皇帝永不能犯错。”

“不,皇帝可以犯错,却不能不承认自己的错。”来人淡然地回答。

梁帝笑了笑,道:“太子身边有我的探子,我知道他回来了,我很想杀了他。”

“你为什么不杀?”

梁帝闭上双眼,叹息道:“是啊,我为什么不杀呢?大概是最近,常常梦到宸妃吧。”

听到宸妃,那人脸上一变,眼中还有几分怨恨,道:“你不配梦到她。”

梁帝笑了起来,声音苍老粗哑:“言阙,这么多年,你还是忘不了她,可是你依旧输给了我。”

“你永远如此,所有的事都分输或赢,不分对或错。”言侯立在他身旁,悲悯地看着他,“所以这次,你输了。”

“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!”言阙的眼神深深刺痛梁帝的心,老龙反复无常,怒吼道,“我输了?!哈!萧景琰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!他娘也一样!比祁王更可恶!我给他那么多次机会!他分明看的懂!林殊早该死了!也好也好!这天下是他的了!他也会变成我!猜忌!怀疑!众叛亲离!”

言侯深深皱起眉,看着如同困兽发疯的梁帝,不再多言,拂袖而去,却在长廊尽头,看见面无表情的静妃娘娘。

夕阳已无,天幕如同结着一层漆黑的翳。

“陛下,您急火攻心,须得静养了。”

“滚开!不知好歹的东西!”老龙推开静妃,一个人走进殿中。

静妃跟在身后,语调不高不低,清清冷冷道:“陛下在气什么呢?景琰并非篡位夺权,您依旧是天子至尊。”

老龙看着那黑白棋盘,心中十分恶心,一脚踹翻,吼道:“回来再教他下棋?!可笑!那群谋逆之人!”

“莅阳公主分明说的清楚,那不过是一桩冤案。”

梁帝忽的静了,他疲累至极,瘫坐在殿中。

他老了,如今,只是个疯老头。

“叫梅长苏来见我。”





梁帝发了罪己诏,旧案沉冤得雪,称病休养,国家大事俱扔给了太子。

蔺晨带着刀锋在金陵街上走了一遭,街头巷尾,没几分变化,抓了个卖馄饨的小贩,笑嘻嘻问:“皇帝说祁王案子是错案,前几日翻案了,听说了么?”

小贩猛地被人抓住,晕头转向,迷迷糊糊道:“哦,冤案冤案,客官,要馄饨吗?”

蔺晨扔了个铜板,买了一碗,朝狼头子挑了挑眉。

随后他问了两个书生,三个摊贩。

书生皆说了声“听说了”便侃侃而谈,做些马后炮的感慨,摊贩们俱答:“知道了知道了,您买么?”

刀锋不明所以,道:“你问这些作甚?”

蔺晨挠了挠头,道:“你瞧,百姓们从不关心这些东西,那日殿上的惊涛巨浪更是无人知晓,我只是为病秧子赌命的筹谋不值,为琰儿这十二年不值。”

狼头子一口白牙,森森然笑:“老子不懂那些个,小时候受了祁王的恩,翻了案,得了清名,心里就是高兴!”

他想了想,又问:“你作甚问我?闲的无事可做了?”

“问你们将军,他定要生气,说什么旁人不记得不要紧,他记得就好之类的,还是你小子好说话,看你们如此用心做的事竟无人在意,本想叫你失望失望。”

刀锋匪气地一笑:“这些人与我又无干系,老子作甚要因他们失望?喂,你莫不是因无法随时见到我们殿下,心里不痛快吧。”

“自然是不痛快,才要找你的麻烦了。”蔺晨摇摇扇子,扔下刀锋,边走边说,“此事尘埃落定,我想他了,你自个儿回去吧。”

弃了狼头,琅琊阁主直奔梁宫,心中盘算了无数方法解了太子龙袍,与其温存,谁知扑进皇宫中,瞧见景琰与病秧子在争执不休。

“不成,你这什么身体,还去北境?!你疯了吗!”

病秧子道:“太子殿下……”

“不要叫我太子殿下!”萧景琰微微动怒,极不喜梅长苏如此疏离态度。

“好吧,殿下,你身负江山,已不是以前那个随性的将军了,背负一个国的人,怎可轻易抛下去征战,北境是我最熟悉之地,又对上大渝,了我曾经的心愿,不成吗?”

萧景琰眉头深深皱起,忽道:“蔺晨!你下来!”

琅琊阁主一席白袍飘飘然而下,习惯地抹平太子眉间深壑,萧景琰瞪了他一目,道:“他要去战场,你说吧,能不能去。”

病秧子以眼传信,只求蔺晨为他说话。

蒙古大夫纸扇轻摇,笑容灿烂:“病秧子自然去不得,去了就真成短命鬼了。”

萧景琰一副得胜模样。

“你们两个狼狈为奸,看了心累。”梅长苏恨恨道,“那你说,北境何人去?”

太子一时被问住,心中也没个对策。

蔺晨左右看了看,见这两人四目相对,全然将自己忘在一旁,隐隐有些嫉妒,凑在太子耳旁,声音不大不小,也叫病秧子听见。

“方才同刀锋在金陵街上逛了逛,你的兵怎么个个都不像你,半点儿也不讲规矩!”

景琰龙眸蓦地一亮,如同碎星闪烁,大喜道:“对啊!可以叫刀锋去!”

“刀锋?”病秧子疑惑道,“何人?”

“我的副将,曾与我征战过北渝,是个将才。”

“副将……”病秧子仍不赞同。

太子赞赏地看了一眼蔺晨,莞尔一笑:“刀锋可以的,祁王兄送过他一柄匕首。”

“什么?”梅长苏大惊道,“莫非是……是祁王哥哥的那柄‘仁’!”

景琰缓缓点头,又道:“刀锋去了,军师自会跟着,玄龙军也听他的话,你就安心在金陵安养吧,这样,霓凰也可放心。”

梅长苏脸色一白,换了语气,哀切恳求道:“那便请殿下,允我随军。”

太子一愣,问道:“为何?”

“我想……去梅岭……看看故人。”

此话一出,满室皆静了,良久后,萧景琰道:“可那儿正是战乱,你若是要看看故人,等以后……”

“景琰!”梅长苏急促地打断道,“我去北境,此仗必赢。”

景琰问道:“为何?”

蔺晨隐隐猜出一事,但退在景琰身后,满含深意的看了病秧子一眼。

果然梅长苏淡淡笑了起来:“北燕之主,还欠我一个诺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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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正从戳破梅长苏身份那里,我基本都对琅琊榜后面剧情做了改动。
本章蔺靖互动比较少,因为我想我把该过的剧情全部过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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