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真相大梁遇国丧 掌实权靖王升七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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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意浓,桃花开的烂漫。

苏宅与靖王府隐秘地比邻,那王府桃花不甘寂寞,红杏出墙,轻巧越过围墙朱檐。那日飞流立在墙角,歪着头看了许久,飞鸟一般跃起,摘了几朵,在鼻下嗅了嗅,开怀一笑,又将花儿随意扔了,跨过围墙,循着桃树枝跳进靖王府。

飞流:“!!!”

蔺晨:“……”

小孩儿吓得握不住花儿,转身就跑。

蔺晨正要离开,不料看见偷花儿的小孩儿,扬起一抹贼笑,快他一步拎住小孩儿衣领:“小飞流~这般想蔺晨哥哥呀?”

飞流拼命挣扎,喊道:“放开!”

“放开?你进靖王府偷花儿,你再喊的响些,就会有人来把你抓起来,你的苏哥哥就会来这里带你回去,看你闯祸,他就会不高兴,他一不高兴,就会生病,小飞流~你说,你是要害死你的苏哥哥吗?”

小孩儿被蔺晨唬住,睁大了眼睛,赶紧将嘴闭得比蚌壳还紧,垂着头,十分沮丧。

蔺晨笑了笑,将小孩儿放了,道:“莫要和你那苏哥哥说见过我,我不去你那苏宅,若是你偷偷说了,我便告诉靖王你是个小贼,教靖王去问你苏哥哥。”

飞流回忆起靖王那寒铁一般的面容,冷得一缩,道:“水牛,不好。”

蔺晨道:“对,那个大水牛,脾气可不好,总惹你苏哥哥生气吧,你说……”

飞流赶紧窜上围墙,喊道:“不说!”

飞流安静了几日,俱好好呆在苏宅之中,可他又总露出奇怪神色,小孩儿心头反复响起蔺晨的话,又不愿欺骗梅长苏。梅长苏也觉得小孩儿近日的古怪,可这几日他一直筹谋谢玉之事,无暇去关怀飞流,因而也错过了蔺晨的消息。

赤焰一案,终于从谢玉嘴中窥见当年隐情一角,牢中湿冷阴暗,梅长苏就这样面带微嘲地坐在风光不再的宁国侯前,那双眼里燃着当年大火,看谢玉如同困兽,张牙舞爪,心头荡起快意与痛苦。

宁国侯所说之事,如同一把刀,将梅长苏裹着脓血的隐痛割开,割开后的污浊流遍心上的沟壑,绘出许多年前谢玉挥旗下令斩杀的狰狞面孔。

另一侧的牢房,夏冬几乎立不住脚。萧景琰眼眶微红,侧头看着聂锋遗孀,心中恻隐,将她扶起,不忍看她那脆弱神情,丈夫被人陷害致死,死后却仍被利用,做恶人的刀,成了不忠不义之人,她如何承受?景琰忽然生了同病相怜之感,又有无限希冀,以往不过是自己一腔热血地相信,相信赤焰忠义,相信祁王兄忠义,可除了苍白无力的相信,他何时有过确切的证据?如今……如今终于听到这般翔实的证据,可笑,这桩案子,死了那么多人,却连源头都是捏造的……

靖王离开天牢的每一步,都无限沉重,可每一步,都带着无限希望。他似乎听到悲乐从那天牢铁门中缓缓而来,箫声悠长呜咽,如同一个人无助不解的扣问,那是他的扣问,可又像是王兄死前的叹息,小殊不屈的呐喊。

天也要落雨,阴沉沉压上萧景琰心头。


金陵天空暗淡了许久,几只黑鸦日日悲鸣。

萧景琰那如同磐石一般坚定地翻案决心,让梅长苏深受感动,他越是与他争辩,便越欣喜此生有这样的挚友。

定下承诺的那一刻,鼓声与雷声一道响彻天际,雨终于滂沱落下。

二十七声大丧音如同江面涟漪,久久不息。

太皇太后甍世,大梁国丧。

萧景琰连夜赶回宫内,灵堂中佛香弥漫,送灵钟声绵延不止,他跪在灵堂前,望着那牌位,微微红了眼眶。

三十日的守孝礼,他仿佛不只是为太奶奶而守,还有那枉死的无数英魂!

“太奶奶。”

景琰笔直跪在那里,心头藏了许多话,慢慢地说给她听。

“景琰不孝,这么多年,我太懦弱,怕听到您问我,小殊在哪里,很少来瞧您。前几日,我终于知晓了当年赤焰的冤情真相,您若是见到了小殊,就同他说,我一定会让他和祁王兄沉冤得雪,叫他们安心地走,我知道,您最喜欢小殊了,一定见不得他在地狱中受苦。也请您告诉王兄,我结识了一位苏先生,那位苏先生仰慕王兄,他来助我,我想定是王兄英灵相护,景琰定然不会负你们所托。还有一事,太奶奶您,一定知道了,景琰这辈子,怕是无后了,庭生是王兄的儿子,只是幼时受了太多苦,我一定好好教他,让他成材……”

他定定看着油灯火苗左右摇晃,如鲠在喉,眼角处淡淡水痕,每一拜都无比虔诚。

“愿太奶奶保佑我,让旧案得雪,让英魂安息。”

风穿过灵堂,白幡温柔扬起,仿佛在应他所求。



谢玉之事一过,靖王掌了巡防营的权,太子誉王俱是眼红。

与心思深沉的誉王相比,太子肆意多年,早已不知收敛,梁帝震怒,封了东宫。

然而靖王倒对此事不甚在意,他如今正手捧着那本《翔地记》,回想母妃三番几次提及苏哲的神情,深觉古怪。

刀锋见靖王捧着本书来回走,凑上去嗅了嗅,好奇道:“将军?您看这书快一个时辰了,花儿没瞧出来,黄金也没倒出来!您还瞧什么?”

萧景琰笑道:“这书是从苏先生那儿借的,我瞧瞧有什么奇门八卦藏在这书里。”

刀锋长长“哦”了一声,道:“原来是那个病秧子才子的东西,那定然有古怪!”他挤过去要看,“我也瞧瞧!”

萧景琰侧开身,瞥了他一眼,懒得理那狼头,唤来军师把他牵走了,转身回了书房,继续钻研。

靖王这几日一直捧着那书,跟入了魔似的,战英担忧不已,便让鹰哥传了封信给蔺晨,可这蔺先生来去无踪,他守在书房外,四处张望,不知蔺晨要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。

琅琊阁主从来不走寻常路,这厮偏好爬窗。

萧景琰埋首《翔地记》,忽听几句熟悉的“吭哧”声,头也不抬,道:“你怎又从窗子里进来了?”

“为夫喜好此路,如何?”

萧景琰不置可否,继续将他的书翻过一页,等了几秒,抬头,双目圆睁,道:“你怎么来了?!”

蔺晨长身玉立,纸扇轻打,蓝袍随风微微荡开,正是一副风流儿郎潇洒做派,一听景琰此话,全破了功,他啧啧叹道:“你果是入了魔怔了!”

景琰一听便全明了了,扫了一眼门外立着的人影,笑道:“战英无事怎么叫你来了。”

“怎的,见我不高兴?”

萧景琰充耳不闻,自顾自问道:“你来了也好,快来帮我瞧瞧这书有何古怪?”

“书?”蔺晨做到案前,随意翻了翻,“《翔地记》,书摊上十个铜钱一本,记着你们大梁各地风土人情,同你先前看的《水经记》差不多,有甚古怪?”

“这是苏哲的书。”

蔺晨不高兴地哼哼:“哦,苏哲。”

靖王懒得哄他,道:“前几日,我去见他,看这书有趣,便问他借来一阅……”

蔺晨道:“我不是同你说了么,你若是喜欢各地风土,为夫说给你听就是了,还去问那个苏什么借劳什子书……“

萧景琰忍无可忍,怒道:“闭嘴!”

见蔺晨终于安静,萧景琰瞪了他一眼,道:“不过当日我进宫见母妃,顺手带上了此书,母妃也觉有趣,我便留在那里,奇怪的是,看此书中,母妃嘱咐我要好好照顾苏先生,还叫我将她做的食盒也给苏先生送去,看完了此书,母妃又将这嘱托说了一遍,反反复复,甚为担心那苏先生,当真是古怪极了。”

蔺晨眼眸微闭,心头隐约明白了那位静妃娘娘一颗玲珑心,聪慧无比,定是凭借这书中的什么注解认出了林殊身份,但她却可沉住气,一个字都不向景琰透露,他大爷的,林殊那小子还真是受人喜欢!

萧景琰见蔺晨沉思,便轻声问道:“你想什么?明白其中有什么古怪的么?”

蔺晨扬起头,盯着萧景琰,笑道:“琰儿,瞧不出,你莫非因你母亲关怀旁人醋了吧!”

萧景琰脸上一红,道:“醋……你大爷!你当真不觉得古怪么?那位苏先生……其实很多时刻……我都觉得很熟悉……好像是我应该知道的一个人……”

蔺晨打断道:“你母亲不过是觉得人家这么劳心劳力地帮你,让这无财无势的皇子不显山不露水地成了如今的七珠皇子,心头感激罢了,你说,这么久了,你有给过那人什么钱财么?”

萧景琰一愣,蔺晨笑了笑,揽人入怀道:“以你的性格,恐怕半分钱财也不曾给过吧,哦,不是,恐怕是将此事全忘了。”

靖王耳根红透,觉得几分羞愧,道:“是亏待了苏先生了……母妃当真想的周到……”

蔺晨松了口气,眼珠动了动,忽然扶住景琰双肩,二人拉开几分距离。

萧景琰不明所以,呆愣愣看着蔺晨,不知这厮又作什么妖。
蔺晨将景琰上下打量了一番,眉头深深皱起,极为难受的模样。

萧景琰担忧道:“怎么了?!你病了?”

蔺晨摇摇头,痛心疾首道:“这七珠冠!!!怎的!怎的!”

“怎的如何?”

“怎的这般难看!!!”

萧景琰:“……”

靖王长腿一伸,将爱说实话的蔺阁主狠狠踹开。

一道人影破门飞出,摔在书房门前的平地上。

战英正四处张望,吓了一跳,定睛一瞧,大喜道:“蔺先生!您这回怎的从书房里来了!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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唉……每次写到梅长苏和景琰的地方…………我都无限gay尬…………简直瓶颈!!!
以及…………我在哪一章提到景琰看一本书被蔺晨鄙视了来着…………忘了………………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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