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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章:起暗潮首尊陷情关 耍无赖东海拒割城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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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夺新城军医施毒计 说深情皇子装逃避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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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景琰一脸冷肃,坐于厅内主位。

他沉默不语,看着席下大小副将,军师窃窃私语。
主簿文书随立两侧。

他咳了咳,道:“东海拒交城一事,诸位有何见解,但说无妨。”

戚猛是军中有名的暴烈脾气,一身蛮武,第一个便站出来,叫嚷道:“打啊!我等率军过去,平了他那小城,还怕他不给?我看!定要吓个屁滚尿流!啊?哈哈哈哈!”

成平起身嗤道:“你个没脑子的,趁早坐下吧!”

“我怎么没脑子?!!”

“东海只用拖字决,又未曾说不给,我们率军出兵,师出无名,反倒落一个暴虐的恶名!”

列战英起身符合道:“不错!此事棘手之处正在此,我们前去同那东海管事交涉,只推主事之人正在路上,文书之类皆不在此,他们亦无可奈何。”

马英拍案而起,横眉竖目:“格老子!还打不得了!”

萧景琰搓了搓下颌,将目光落到一旁静静喝茶的军师身上。

“军师?有何高见?”

“有是有……太损……将军定不愿这般做,还是不说了。”

萧景琰沉吟片刻,道:“你且先说与我们听听。”

“罢,”军师落下杯盏,叹了一口气,起身道,“这东海敬奉天地,信仰巫神,我等散些谣言,说安城不详,得罪了神明,我们派对小子,夜里潜入城里,在水源放些泻药,叫城里的百姓泄个几日。人心惶惶,最易操控,再编个童谣,道东海不守诺,触怒了神明,不出三日,便教他们送上门来,届时我们便可姿态高傲了。”

满座武将皆是一根筋的粗人,面面相觑,被军师这条毒计震地说不出话来。

“做甚,一个个瞪着牛眼盯着我!”军师捻了捻胡须,“这帐中也没个好商量的人,将军,计策我已说了,您谓如何?”

萧景琰思忖道:“不交城,散些谣言也成,只是这城内百姓无辜,下什么药?”

“不下药?这计策绝成不了,无惩戒何以知天谴,不知是天谴何以落我们的圈套?以小博大,况且咱们又不是不给他们解?”

萧景琰不答,兀自思考,厅中也无人说话,一时间,俱陷入僵局。

蔺晨在厅外廊柱处不知听了多久,进了厅中,朗声笑道:“这还不简单?!”

萧景琰皱眉,面露威严,道:“你在外头听了多久?”

蔺晨看他铁面无私,愣了许久,慢慢收敛了笑意。

“我们议事是机密,你这样……容易被误认作奸细。”

蔺晨心道,还不是你说的教我去前厅等你,好嘛,现在倒摆起大将军的威风了,真是六月天的脸!

蔺晨使了个扇花,军师机警极了,张口接话道:“可来了个聪明人!蔺先生是军医嘛~不算外头的人,还能顶半个谋士用呢!”起身将他迎了过来,躬礼请教,“蔺先生方才说有办法,不知是何办法?”

蔺晨抬眼看了看萧景琰,冷笑一声:“将军大人?”

景琰起身拱手:“军医请讲。”

蔺晨施施然道:“引个雷,雷火一劈,安城中央有颗树,他们常年供奉的,前些年我还在那扔过红布条呢,求姻缘,不过嘛,确实灵~”

萧景琰面色一僵,咳咳声道:“多余的话就莫说了,我且问你,雷火如何引?”

“这几日发闷,几层几层的云卷着,近期便要有雷了,我教你们个办法,找个小兵,爬那树上安个铁岔子,定能如了你们的意。”蔺晨神秘一笑,“而且这些日子你们带一队兵去安城前边境线演武,威慑东海,指不定那东海主事以为是大梁咒的,恨不得立刻送过来。”

军师听后,连声叫好。

列战英一众将领瞠目结舌,以前只知军师阴,如今来了个蔺先生,出的招更狠。一堆人凑一起嘀嘀咕咕,只道军师说如何做,他们便如何做,能把城得了就行。

萧景琰不知为何,冷不丁想起之前树林里杀的那几个流寇,嘴角微不可见地一笑,道:“妙计,允了!”

蔺晨这个神棍,万事皆让他算的准了。

萧景琰负手立于庭中,黑云卷地一层又一层,远处雷声如同万马奔腾。奔雷声愈响,他就越高兴。蔺晨白衣飘飘,满脸得意神采,自后环绕景琰蜂腰,抵至他肩窝,道:“如今快活了?”

萧景琰将他扒开,道:“军营里,莫要拉扯。”

“好嘛,如今我才见识到何谓过河拆桥,卸磨杀驴啊!”蔺晨立在他身旁,“用过就扔!”

景琰不理会此人。

戚猛日日带着兵去边境演武,那安城主事惴惴不安了许多日,总怕那大梁将军哪天挥刀过来,结果了他的小命。他食不下咽许久,见梁军只是操练,才慢慢放下心来。

而后神树被雷劈中,半个树杈着火,城中早就有了东海得罪神明的流言,这树一烧,满城的百姓惊慌失措。

蔺晨说的果然没错,安城主事说的那些管事高官一个人影也不曾见到,什么印鉴文书一应俱全,半天就交接了。



一场雷雨过去,消融了些许冰雪,地上残雪泥泞,过往行人踩得脏污不堪,气温一降,泥水又重新结回了冰,官道上货物来往常有牛马滑跤,死伤频发,越川主事的官因这场雷雨焦头烂额,清雪清道人手不够,求到萧景琰驻地上。

这几日他们整军正在安城派防,半大小伙个个热血沸腾,干劲冲天。造了新防线,一股子力气没处使,正好逢上越川主事官给的差事。整个东营空荡荡,但凡年轻点儿的兵都窜出去做事了。

蔺晨和萧景琰呆在驻地,掐着日子道:“回来五六日了,你怎的半点走的意向也无?”

萧景琰卷了军册,揉揉太阳穴道:“这话你都说了几次了,有些事战英做不了,积了些,我回来了自然要好好处理。”

蔺晨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,从座上起身,到主位案前。

片刻后,萧景琰抬起头,蔺晨严肃着脸,不怒自威,将他吓了一跳:“怎的这般看我?”

“琰儿……自从回到这军营,你就如同变了一人,瞧来陌生。”

萧景琰笑道:“怎同个怨妇似的,此处是军营,我又是将军,自然不能同与你在外时那样随意亲热。”

“哼,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破规矩,人生恣意逍遥才是最快活的日子,琰儿,你同我在一起快活么?”

“快活。”萧景琰也收了笑容,“可是蔺晨,我不是你,我必须在这庙堂里。”

他不想同蔺晨说这些事,越是回到军中,他越觉得身不由己,当初与蔺晨在外的潇洒消散无踪。没有经历之时,觉得一切的束缚俱是理所当然,可一旦经历过,他就忍不住开始担忧,以后如何?将来如何?

“此话何意?!”

“你会不懂?”

“萧景琰?!”蔺晨一甩袖子,怒斥道,“你不过是无人在意的皇子,同我走了又不会有何罪过?!你若要出征,我随着你,给你做军医,无战事时,你便和我一起游山玩水,这日子难道不美妙?!难道你要同那些文官大臣在朝堂上争执不休,做个战时尊贵,战后无用的棋子么?!”

萧景琰漠然道:“你说的不错,再无足轻重的皇子,也是一个皇子,祁王兄教导我,不是为了让我做一个自顾自己潇洒快活的江湖客的。”

蔺晨怔怔看他,只觉景琰英俊的面目变得陌生无比,他与他之间隔着无形的天堑,他发现自己从未曾了解过萧景琰。

他以前太自以为是,太随心所欲,很多东西都唾手可得。

直到遇见萧景琰,淡然的心境不知道何时改变,明明知道他是皇子,再远离朝堂,也仍然有他敬而远之的麻烦,是他最不想靠近的那类人。

可偏偏他靠近了,本以为自己可以潇洒的退离,然而他思及与此人分离,便有不甘。

心有不甘便越发想要将此人握紧在怀中。

他才应该是掌控局面的那个人。

谁知冷漠的人竟是景琰,他应当如何做,放他走吗?还是随他走?

蔺晨心绪紊乱,冷笑着问:“那你我呢?你如何想?皇子可是要有皇子妃的。”

萧景琰默然,他不曾想过这些事,也不敢想,只当得过且过,可惜蔺晨咄咄逼人,叫他无法言语。

“好!”蔺晨冷笑道:“反正你我还有三年之约。”

他欺身上前,用力捏住萧景琰下颌,粗暴地吻了上去。

景琰垂手两侧,任由他的撕咬,也不知是咬破了谁的唇,铁锈味在二人交缠口舌间弥漫开。

片刻后,蔺晨放开他,迷恋地凝视他:“莫要忘记,在这三年里,你得听我的。”

萧景琰迎上他的目光,面无表情,却安静温柔地看他,把所有的倔强都收了起来,眸中闪过许多情绪,眷恋,依赖,痛苦……种种炽热情意沉默地糅合在一起,形成一种奇异美丽的清澈:“蔺晨,我们忘了这些事吧,当做你不曾提及,当做我不曾说过那些话。”

萧景琰心里慌乱,他惧怕了,他血战沙场时不曾怕过,孤身面对刀戟时不曾怕过,就算是生死一线,他也依然大无畏,唯独面对这情感,让他陌生又无措,他因一时悸动与蔺晨亲吻,互道爱意,如今他后悔了,想要逃避这一切,埋首于短暂的快乐之中。

他不想蔺晨逼他,也不想逼蔺晨,万事如同乱麻,他想做个缩头乌龟。

蔺晨直直看了他一瞬,把所有话藏回心底,拂袖而去。

萧景琰孤零零坐在主位上,无助地像个小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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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方!!HE!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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