参加同学婚礼时忽然有了脑洞,匆匆记录后居然丢了!不甘心!重码!码好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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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空如洗,琅琊山顶云雾散去,层云重叠如山,衬在高耸的琅琊阁后,不似人间。

蔺晨从窗格处远眺了一会,慢悠悠行至桌案前,案上扑开一张牛皮,绘着九州山水地图,一旁放一琉璃物事,圆片玉柄,奇形怪状的模样,蔺晨捏着玉柄拿起,对着那地图上细细的文字一照,倒也稀奇,那小小的字便放大了几倍。

蔺晨眯着眼,一处处瞧过去,嘴里念念有词:“西北,恩……琰儿当初就是在此处与我定的情,圈起来,不过定情之地嘛,先放着,不宜先去,东海?……那地方……嗯……好坏参半,去了太多次,不去不去……南楚嘛……唉呀,每回过去,那萧景睿就拉着琰儿说东说西的……”
正碎念之际,书房门咿呀一声被人推开,走进一白衣锦袍的青年,相貌清俊儒雅,对着蔺晨拱手一礼:“义父。”

此人不是旁人,正是萧景琰之子,天外来的萧明轩,不过幼时来琅琊阁做了少阁主,如今已叫做蔺轩了。
蔺晨抬头一瞧,道:“轩儿来了呀,快快快,帮为父看看,你爹好容易不做皇帝了,我和他打算游历这山山水水,只是苦于不知从何走起啊。”

蔺轩道:“怕是义父与爹的约定,轩儿小辈,不便指点,恐冲撞了二位父亲,义父还是问问我爹吧。”
蔺晨一听这话,那扎着小辫儿的白胡子便气的翘起来,极为痛心道:“你也是自小在阁里长大,怎的这样一板一眼,真是你爹的亲儿子,和他少年时一模一样!古板!和你说了多少次,琅琊阁最瞧不上的便是守规矩。”
蔺轩听后,淡淡一笑:“义父说的是,琅琊阁中的规矩便是莫要守规矩,孩儿正是为了守琅琊阁莫要守规矩的规矩才这般守规矩,故而孩儿即是守了琅琊阁的规矩亦是没守琅琊阁的规矩。”

蔺晨被这小孩儿一连串的规矩弄得头晕眼花,眼冒金星,他一生在口舌上不输旁人,老了老了被萧景琰儿子气的半死,十分后悔当初把他给带回来,半点儿不可心!没好气地挥挥手道:“走走走,小兔崽子,莫呆在这儿!看了心烦!”

蔺轩拱手道:“孩儿有事禀报。”

“何事。”

“您嘴里的老兔崽子来了。”

“你又想滚蓖麻油捅了?!骂你老子!”蔺晨当即吹胡子,忽而反应过来,欣喜如狂道:“等等等等等,是是是是你你你爹……”

蔺轩:“……是我爹来了……”

他侧了侧身,萧景琰从他身后走出,微微不满地瞪了瞪蔺轩,他如今卸了皇帝的责任,已是太上皇了,年岁虽高,但精神矍铄,这么多年也没荒废了武艺,腰板挺直,还和年轻时一样,帝王威仪内敛深醇,看着蔺晨沉声道:“谁踩着你尾巴了!”

蔺晨赶忙上前,笑眯眯道:“梁帝果是个一诺千金的人,还有一年小厮我可记着呢。”

太上皇冷冷哼了声,睨了他一眼:“谁给你的胆子叫我儿是小兔崽子的?不想活了?”

蔺晨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的本事登峰造极,捏着他的手:“琰儿说的是,我这命不早就攥在你的手里么?”

萧景琰:“……出息。”

这么多年了,蔺轩依然会为义父的不要脸和肉麻感到震惊,浑身直泛痒。

蔺晨拉过景琰,手挥了挥,叫蔺轩出去。

蔺轩视若无睹,垂手立在一旁,半点儿脚步不挪。

蔺晨咬耳朵:“轩儿这是怎了,今日如此没有眼力劲儿。”

太上皇了然一笑:“躲新帝呢。”

“那就莫躲咱这儿!”

说罢,蔺晨长腿一踹,将这煞风景的儿子给踹出房去。

蔺轩出了房门,叹了口气:“小气。”

然而还是体贴地为两位父亲锁好了房门。

看了看天,背手向后庭走去。

走到半路,瞧见远处人影,立住,转身,换个方向,疾步快走。

远处新帝萧明禹翘首等了许久,那翩翩白袍才露出一角他就盯紧了,哪儿容得他逃。

喊了声:“轩弟!”

蔺轩充耳不闻,步履非但不停,还更快了些。

萧明禹大鹏展翅似的一跃,算准了落在蔺轩身前,刚好叫他撞进自己怀里,铁臂一揽,将他箍在怀中。

“跑什么!”

蔺轩挣了挣,挣不掉,便恭恭敬敬道:“陛下,于礼不合。”

“你在琅琊阁同我讲什么礼数?”

“普天之下,君民有别,您是君,我是民,如云泥之分,望陛下放了草民。”

“偏不放。”萧明禹笑了笑,“真是奇怪,你从小时候便和蔺叔呆在一处,小时候还闹腾呢,大了反而像个小腐儒,蔺叔怎么把你养成了这副模样?!”

蔺轩淡淡道:“陛下不喜,不若放开草民。”

萧明禹做皇帝前,上过无数次战场,和兵混在一处,幼年的凄苦早就埋在心底,身上却沾了不少痞气,他深深看着蔺轩,道:“谁说我不喜欢,我可喜欢你这副正正经经的模样,什么时候你这白袍子给除了,我再……”

新帝话还未完,蔺轩便急急道:“陛下慎言。”

“慌了?”新帝喉头隐着一笑,“小阁主,你还逃吗?”

能逃自然逃。

蔺轩心中腹诽。

叹了口气,蔺轩道:“陛下,草民一介布衣,向往妻织夫耕的农家乐趣,陛下您乃一国之君,亦要有后,大梁皇裔稀薄,万望以社稷为重。”

蔺晨同萧景琰在门缝里将儿子们瞧了个真切。

蔺晨神色复杂地盯着萧明禹。

“琰儿,我怕是当初带错了人。”

萧景琰冷笑一声:“你也知道自己没脸没皮。”

“明禹可比我厉害多了。”

“那是轩儿懒得搭理他,唉,明禹怎的就瞧上了轩儿呢?”

“咋,怕江山后继无人?”

景琰沉默了会,点了点头。

蔺晨也知道他心中忧虑,道:“儿孙自有儿孙福,我看轩儿心里也并非没有明禹,不过轩儿的心结来看,他也不允许你们大梁没有后人吧。不说这个了,快想想从哪儿开始,我本意是想往西北走。”

“北燕吧,小殊几日前给我寄了封信。”

“病秧子被燕主娇贵养着,短命鬼真长寿起来了,去那儿干嘛!不去!我可不想挨燕主的眼刀子!”

萧景琰冷漠道:“那我自己去。”

“诶?!”蔺晨提高了声音,“琰儿你莫忘了,你可是做我的小厮,哪儿有小厮不听老爷的话的!玉佩不想要了?!”

景琰大气道:“不要了,送你,你喜欢你留着!”

蔺晨: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琰儿,打个商量呗。”

“莫要如此嘛,太上皇也是一诺千金的嘛?”

萧景琰道:“那便去北燕,我在路上伺候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蔺晨终是忍痛在地图上的北燕画上了个圈。

房里甜蜜蜜,房外新帝被蔺轩气的全无旖旎心思。

他放开蔺轩,质问道:“你当真如此想!”

“如此想,天经地义。”

瞧那白袍青年面色冷冷,不关己事的模样,新帝便热血上涌,忽而口不择言:“你倒是很关心大梁后裔,朕险些忘了,你才是父皇亲子。”

此话一出,明禹便后悔了,这种诛心之论,他实在是不该说!慌忙道:“轩弟,我错了!我错了!”

蔺轩脸色倏然一白,深深地看着他,失望与心痛具在眼中,他咬牙道:“陛下没错,陛下同那个人本就是一人,是草民先前自以为是了。”

“轩弟!我错了!那不是我本意!你莫要如此!”

蔺轩狠狠甩开,使了轻功逃去。

新帝被扔在那儿,脸色灰败。

蔺晨同景琰携手而出,现在萧明禹面前,恩爱道:“明禹啊,我同你父皇过几日便出门游历了。”

萧明禹只觉扎眼,没好气道:“哦。”

景琰慈爱地拍了拍新帝的脑袋:“你刚刚说的话,不是太过了,是把轩儿往恨你的地方推。”

新帝只觉心口又扎了把刀,父皇,你莫用这般爱护语气说如此伤人的话呀!

蔺晨看了,轻飘飘道:“轩儿不高兴的时候,可爱往妙音坊听曲子。”

景琰道:“我记得妙音坊新来了几个姑娘。”

蔺晨道:“正是,轩儿虽然也跟着我学武功,但是被朱亥带的,好诗词曲赋,书画双绝,不过书看的多,自然书生气了点儿,也有些文人脾气,歌伎嘛,招他疼,心情不好便去那儿给那些姑娘谱曲子,宫羽都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。”

萧明禹脸色铁青。

景琰到底心疼两个儿子,道:“轩儿着实像个文人,我瞧过他的策论,张弛有度,有经纬之才,许多政事也很有见解,做宰辅也不为过,可惜我去让他为官,他心中有量度,为了避嫌总是推辞,不知道新朝有没有这个本事让他去做官。”

萧明禹闻言乍喜,眼珠子转了转,一蹦三尺高:“多谢父皇指点!”

景琰笑道:“我瞧轩儿并非无意入朝,只是他心中忧虑太多,又放不下对你的怀疑。”

蔺晨插嘴道:“你方才还说了那些话,叫他理你,有的哄呢!”

太上皇道:“气头上的话最是伤人,父皇也这样过来,你自己琢磨吧。”

老阁主道:“我与你父皇就如此,想法子哄人吧!我们云游去了!莫来烦我们!”

说罢二人便往出走,话语声渐行渐远……

“琰儿,你方才是不是想起以前,你在气头上说的话了!”

“呵,我那都是真情实意的。”

“……琰儿,这么多年你仍是这般嘴硬。”

“这么多年你仍是这般自作多情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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