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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双更达成!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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弹丸地长苏得幼弟  茶盘底景琰藏心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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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春料峭时节,东瀛北海冰雪未融,梅长苏裹着裘衣缓慢行于白色平原之上。

蔺晨自从知晓他识得一些草药后,便甩手扔来一本药草大全,圈出了好几株,要他自己去采,大言不惭道:“你在床上都躺了一年了,腿脚再不走动,你便废了!”

卫峥自药王谷得了消息后,也传信而来,拜托少帅在东瀛给药王谷也记着带些药草。

梅长苏拖着病体,走得如同老者。

日光将白雪照耀地散出绚烂金光,梅长苏拢了拢领子,终于走近那丛灌木,紫色小花摇摇欲坠,他小心翼翼地摘下,放入琉璃瓶里,长舒了一口气:“还好赶上。”

正要走,听得窸窸窣窣的声响,他好奇地将那灌木拨了拨,只见其中蜷着小小一团,看不清是什么动物。

他一探手,那一团便动了动,敏锐至极地一缩,露出一双亮地惊人的眼睛,满含警戒和敌意。

竟是个小孩儿!约莫四五岁光景,裹在薄薄黑布里,天气寒冷,正在不自觉地发抖。

梅长苏大惊,快步走近,俯身将孩子抱起,小孩儿勉力挣扎,发出嚯嚯的声响,像只幼兽,露出森森白牙,张嘴就要咬过去,大抵是冻饿许久,小孩儿全无力气,呜咽一声,只剩一双漆黑眼珠,眨也不眨地瞪着他。

梅长苏笑了笑,把他揽抱在怀里,轻轻摇了摇,拍拍他,轻声哄道:“莫要怕,莫要慌,莫要怕,莫要慌……”

小孩儿渐渐安定下来,梅长苏将他裹进裘衣里,小孩儿攀着他的衣襟,睁着双目。


“……教你去采梅乌草,你怎么捡了个小孩儿回来?!”蔺晨随意瞟了一眼,自顾自地研磨茶叶,冲泡筛碎,温杯一次,再斟满。

梅长苏想将孩子放下,可那小孩儿紧紧抓着,不肯松手,目不转睛地看着他,可怜兮兮的模样,叫他心头一震,无奈抱着他坐下,道:“这孩子也不知是谁家的,丢在外头也不知多久了,多可怜。”

蔺晨轻笑一声,放下茶碗,起身掸了掸衣袍,走近梅长苏,捏着小孩儿下颌仔细看了看,小孩儿眼中充满敌意,他满不在意,又摸了摸他的额头,翻开他那黑袍看了会,心中了然,叹了口气道:“你是什么运气?麻烦事总是寻上你?”蔺晨指了指天上,“看来上天很厚爱你啊,长苏!”

梅长苏无奈道:“这孩子怎的了?又是什么麻烦?”

“中毒啊,这小孩儿被药物控制,修习东瀛秘术,你这个人的气运着实是好,若非他冻了这般久,要死不活,没力气使功夫,就你这病秧子,早就死了。”

梅长苏将孩子抱了抱,道:“这孩子看起来也不过四五岁,又瘦又小,还能有什么功夫?危言耸听。”

蔺晨扇子一打,道:“六岁。”

“六岁?!”

“东瀛人,这个地方,”他拿扇柄抵了抵太阳穴,“转不过弯儿,什么组织啊联盟啊,总有铁律是接了任务便要去做,此事我也不大清楚,只听说,有个神秘组织误杀了他们的皇太子,最终自然是覆亡了。”

“那与这孩子有何关系?”

“倭人残忍自私,这孩子一看便是从咱们沿海买去的幼童,用药物控制修习些阴毒秘术,善恶是非不知,如同傀儡,那组织亡了,他自然无处可去,无法生活,看样子饿了很久,有一顿没一顿的,瘦小了一些,不过他也算幸运,被你救了。”

梅长苏心头大震,低头对上小孩儿黑洞洞的眼睛,那眼睛如同两颗珠子,半分杂质也无,确乎如同一个木偶。

他摸摸小孩儿的脸,温柔道:“不怕了,饿了么?”

蔺晨看不下去,抖了抖。

“你作甚?”

“抖鸡皮疙瘩,”他将扇子一收,凉凉道:“这孩子秘术已成,心智便永远是这年纪了,身上还有余毒,待会开副方子,喝一个月,保管身体能壮地如一头小牛!比你可是好多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梅长苏懒得理他,大难之后,他心中常觉凄凉孤独,如今捡到的这个小孩儿,身世亦是这般悲惨,不免有了同病相怜之感,抱地便更紧一些,道:“今日起你便是我弟弟了。”



蔺晨的白鸽儿每日中午总雷打不动的飞来,他双指夹着信筒,捏出一张纸条儿来,漫不经心地展开:

“主母至琅琊阁,坐半刻,未曾说话,复又离开。”

“!!!”蔺晨惊得手一抖,景琰竟去了琅琊阁!他长叹一气儿,满脸悲戚,十分懊恼。梅长苏逗着飞流,斜眼看见琅琊阁主挤眉弄眼的奇怪模样,摇头笑了笑,递给小孩儿一个茶碗:“去,给蔺晨哥哥。”

小孩儿小心翼翼端着茶碗,一步一步走到蔺晨身旁,伸出食指戳了戳。

蔺晨大憾至极,正在那儿伤春悲秋,登时一惊,乍得跳了起来。

飞流:“给。”

蔺晨低头,歪着脑袋盯着一脸冰霜的小孩儿。

飞流面无表情,与他对视。

大眼瞪小眼瞪了许久,蔺晨忽然笑起来,用力一掐小孩儿的脸蛋儿:“小孩儿就得多笑笑,冰着一张脸作甚!”

飞流叫了一声,将茶碗塞到蔺晨手里,捂着脸颊哼了一声,登登登跑回梅长苏身边,捏着他衣袍衣角,虎着脸瞪着蔺晨。

蔺晨眯起眼,笑得不怀好意。

飞流“蹭”地便将头埋进了梅长苏怀中。

“乖,不怕,蔺晨哥哥逗你玩儿呢。”梅长苏轻声哄了哄。

蔺晨转过头去,敛去了笑容,又看了看手中的纸条。

“长苏,廊州那边儿已有消息了,你托我寻的‘黎纲’,‘甄平’二人已找到了,现在廊州,东瀛的事你办好了没?”

梅长苏点了点头,转念一想,笑道:“怎的,你要回琅琊阁?”

蔺晨笑道:“这般明显?”

“你要找的人有消息了?这样猴急?”

蔺晨揣着袖子,长叹一声,道:“唉,真是不想和你做朋友,亏得你不想查我想找的那人,不然真是什么都让你知道了。”

梅长苏递给飞流一块桃花酥,清浅一笑:“躺在你琅琊阁的一年,我又不是全然痴傻,看都看会了一些本事,怎的,要我帮忙查么?”

“不用!!!”蔺晨忙道一声,扇子一打,“不劳梅先生了,您还是顾您自己的事儿吧!”

梅长苏不在意地一笑,道:“左右那些事也办完了,那便回去吧,我去廊州瞧瞧,你回你的琅琊阁去。”

蔺晨拿扇子拍了拍手掌,赞道:“朋友!你真乃天下第一聪明人!”

梅长苏嘲道:“你们琅琊阁夸人的话千篇一律,不听也罢。”



蔺晨风尘仆仆,归心似箭,半个月后终于回到了琅琊阁。

此时正当候申当班,在阁前亭中挂了个吊床,舒舒服服躺着,日头暖融融,他半眯着眼,似醒非醒。

打眼瞧见蔺晨奔马而至,也懒得去迎,摇了摇檐下铃铛,翻了个身,自顾自睡了。

小庚慢悠悠出来,牵过阁主的马,又悠悠然向马棚去了。

蔺晨:“……”

“你站住!”

小庚停了脚,回头道:“咋啦阁主?”

“小乙那几个呢?”

“去廊州啦,小乙师哥和大丙师哥他们觉着阁里无人,他们英雄无用武之地,听梅先生那儿有活儿干,便都去了。”

蔺晨额角青筋跳了跳,问道:“阿甲呢?”

“还跟着主母呢!”小庚想了想,突然大叫一声道,“阁主!朱亥师哥前几日大哭了一场,说了些胡话,还说您要是回来了,就赶紧去书房呢!”

蔺晨摆摆手,让他退下,心里又有些疑惑,将小庚叫住:“莫管马了,把朱亥给我叫过来!”


书房里,朱亥低着头,不时拿小眼睛觑着蔺晨。

房中鸦雀无声,蔺晨看了朱亥这几日的记录,缓缓呼吸,神色如常:“小庚说你前几日大哭了一场,为何?”

此话一提,朱亥立刻淌泪,以袖抚面,抽抽搭搭道:“属下都写了啊,主母要成婚了!新郎不是阁主您!就算是新娘,新娘也不是阁主您啊!属下心里难受啊!”

眼看就要嚎,蔺晨忙抓起桌上茶碗扔了过去,冷冷道:“怎的,你还要唱戏啊,闭嘴!”

朱亥噤声,低头不语。

“半个月前,他来过阁里?”

“……”

“怎的不说话?”

“……”

蔺晨捏了捏额角,深吸一口气,道:“可以说话了……”

朱亥一脸快活,开闸似的便说:“半月前那日,天色眨眼晦暗,风雨大作,天地之间茫茫一片,那萧景琰骑一乌云宝马奔至阁前,徘徊难决,犹豫不敢进阁中,谁知那乌云见快归家,心头大喜……”

蔺晨青着脸,又扔了一个茶碗过去:“不是说书!捡紧要的说,他来阁中说了什么?”

朱亥平白被人打断,恹恹道:“主母问您的去处了,小癸说您去了东瀛,他便没再说啥,喝了杯茶就走了,还嘱咐我们莫要告诉您他来过的事儿,此处是何处啊,此处是您的琅琊阁啊,我等怎么会瞒着阁主呢……”

“够了够了,他换了我的衣服走的?”

“是啊,蓝袍那件,还有些大,小癸要季酉去改,主母说不用了,便走了。”

蔺晨眼中一亮,忙问道:“那他换下的衣服带走了么?”

朱亥摇了摇头:“主母换了衣服便走了,怕是没想到带自己的衣物吧。”

“那衣服现在何处?!”

朱亥头顶灯泡一亮,邀功道:“还在那房里!我同他们说阁主您定然不喜他们动那些衣物,小癸又道衣物都是湿的,怕是要发霉,我出了个注意,叫他们晒干后,以原样放回去,半分未动!”

蔺晨终于笑了笑,道:“领赏去吧,你可滚了。”

朱亥嘟囔了句“过河拆桥”便走了。

蔺晨在那空房间徘徊了些许,终于下定决心,推门而入。

那些衣物齐齐码在屏风之上,他仔细翻了翻,也只是衣服而已,心中怅然,叹了口气。

是他太过殷切了,景琰这般直楞的人,换衣服恐怕只是换衣服罢。

蔺晨在矮桌旁坐下,倒了杯茶。



少顷,他侧头一看,茶盘底下露出一角白色。

他心头微荡,颤了颤,端起茶盘。

一张纸笺静静躺在那处。



“相失各万里,茫然空尔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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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面这句诗是李白大大的
 草药我瞎编的!!!

(我这么勤奋!!求评论!!!!!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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