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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蔺阁主烹茶交新友 萧将军饮酒舞银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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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年后。

琅琊山颠一道金光拨开迷雾。

一人坐在琅琊阁梅亭之中,缓缓将白布一圈圈拆下,片刻后露出一张苍白俊颜。

蔺晨坐在他对面,遥望远山,笑了笑:“你想好了?”

那人看上去身体极虚,咳了几声,悠悠道:“我父还有些旧部四散安居,不知他们是否愿意前来相助。”

“你不是打算在廊州建个地方,让故人来投靠么?”

“你寻到卫峥安好,我已是觉得幸运了,我要做的事情还须筹谋,我已向卫峥交代下去了,父帅留予我的东西……”

“停停停!”蔺晨掏了掏耳朵道,“你要做什么,与我无关,我也不愿听,廊州我已给你找好了地方,药王谷处也为你打好了招呼,素玄先生极为挂念你,想来也会为你安排好一切,我方才给你把了脉,虚浮之相,你这个身体啊,也就如此了,不过呢,我还得为你去寻些草药,你同我去么?”

那人细思一会,道:“我不是身体弱,不得劳力么,你怎还让我和你去远游?”

蔺晨呷了呷茶,笑道:“你在廊州,少不得要劳心,和我一起远游,还能让心情松快一些,自然是远游的好。”

“不去成不?”

“哦,那你熬不到复仇了。”

“……”那人叹了口气,“那你问我作甚!?”     

“做个尊重你的样子。”

那人轻笑一声,斟一杯茶饮了,良久长叹一声:“今日起,我便不是林殊了。”

“你是谁?”

开春仍有寒梅未落,清风吹来几瓣粉色小花,他伸手捏住一朵,目光澄明清澈,道:

“梅长苏。”


许多年前,也是这样一个略带寒意的初春,三个小孩儿牵着两匹马从皇城逃到了金陵城外。

红衣服的那个冷着一张小脸充满担忧:“小殊,咱回去吧!祁王哥哥知道咱们逃了学,要罚咱们的!”

白衣服的小孩甩着小辫儿笑得张扬肆意:“景琰!你胆子真小!你怕祁王哥哥!我和霓凰可不怕!”

小姑娘从白衣服后头探出头来,做了个鬼脸道:“我好不容易从云南来金陵玩儿!就你扫兴!”

红衣服蹬着短腿用力爬上小马,硬声硬气地说:“可咱们都出来两个时辰了!我可不管你们了!我要回去了!”

“喂——!萧景琰!你怎么这么不厚道!!”

红衣服小孩拍了拍马屁股,扬长而去。

小姑娘和白衣服同仇敌忾,朝那小孩儿扔了几个石头,嘱咐道:“别出卖我们!!”

“知——道——啦——!”

“霓凰!你说,景琰是不是很讨厌!”

小姑娘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双目弯弯,像是天边明月:“是啊!幸好我订下的是和林殊哥哥的婚约,要是景琰哥哥,我就要悔婚啦!”

“那咱俩以后就是和我娘和我爹那样吗?”

小姑娘想了想,认真地回答:“我娘走得早,我没见过我娘,你娘和你爹是咋样的?”

白衣服小孩儿歪着头思考了一会,小手抓着小姑娘的双肩,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亲:“像这样!”

此刻清风将梅花瓣儿吹来,如同粉色花雨,将两个小人笼在其中。



蔺晨已然煮了两壶白水,见梅长苏嘴角含笑,不言不语,兴味地看了几眼,突然道:“想喜欢的人了吧!”

梅长苏被他一惊,没好气道:“你作甚?”

“看你眼角含春,一看就是相思之症。”

梅长苏递上空茶杯,蔺晨极有眼力见儿,为他斟了茶,梅长苏闻了闻香,笑道:“想听故事?”

蔺晨瞥了一眼远处支楞起耳朵的几个小童,笑道:“你在琅琊阁里一年了,还不懂阁里人的性子么?”

“也是,反正也无人可说。”

“你想你的相好了?!”

“…………”梅长苏对蔺晨的用词不作评价,问道:“你可听过大梁云南穆王府?”

“自然,老王爷去世后,霓凰郡主一人掌兵,巾帼不让须眉,打得南楚节节败退,此后穆王府就更出名了。”

梅长苏笑了笑,带上些怀念的神色:“她什么都能做好,自小便不服输。”

“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,两小无猜啊!”蔺晨了然大笑。

“她和我有婚约,如今我这副样子……望她觉得我已死了,另择良婿吧。”

“……你不打算告诉她你还活着?”

梅长苏放下茶碗,轻轻抚了抚碗身花纹:“告诉她有何用处,沉冤未雪,诸事未成,且我难享天年,告诉了霓凰,也是她的拖累。”

蔺晨似有所感,唏嘘一声:“自以为是啊……”

梅长苏抬眼一瞧:“如何?你有经验?”

“琅琊阁有个客人,他瞒了他媳妇一件极紧要的事,被他媳妇知道了,他媳妇脾气倔,一气之下便走了,他来琅琊阁讨个解决的法子。”

梅长苏来了兴趣,问道:“你们还管这些?”

“自然……不是!我丢了个清官难断家务事回绝了,那客人也觉着自己做的极对,若是再来一次,他依旧这般选择。”

“我也是如此,和霓凰有婚约的是林殊,林殊早已死了。”

蔺晨沉吟片刻,叹道:“那客人的媳妇脾性也太倔太直了,我是不曾见过这样的人,听说至今还未回去呢,我那客人是风雅极的人物,也不知如何瞧上了他媳妇,就说这饮茶之事吧,他将茶叶当做宝,他媳妇呢,只爱饮白水,茶味半点儿尝不出,这般不相配,竟然也凑到了一处。”

梅长苏笑了声:“听起来倒是很像我兄弟的性格。”

“你兄弟?”

“靖王景琰。打小便是又直又倔,对了,喝茶也是,如牛饮水,我与霓凰那时便叫他水牛,那位客人的媳妇儿倒是和我兄弟相配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!”蔺晨朗声大笑,“竟还有这样的王爷!”

“景琰撒不了谎,小时候我要做坏事,便拉着他一起,他不愿意,又难以推拒,最后我爹要罚我,我就拉上他一起受罚,我自然将惩罚给逃了,他脾气耿直,每次都替我受了。”

蔺晨尤带着一抹笑意,道:“你倒不厚道。”

“他知道我是拉他背锅的,他对我好,不在意这些,他自小就这样。”

“那你要同他说你还活着么?”

梅长苏脸色一变:“不成……景琰……万万不可知道我还活着。”

“为何?听你这般说,靖王也是个不愿受人欺骗的性格……况且,若是他知道你还活着,你也可以得一助力。”

“他若是知道我如今的情况,必然同蔺叔说的一样,让我好生休养,万事交付于他,然此事关乎我的父亲,我的母亲,我的将士们,与我息息相关,我如何能放手,与其让他因顾虑我畏首畏尾,不如瞒着他……”

蔺晨听他话中之意,敛去笑意:“你要同小时候那样,利用他?”

梅长苏捏紧茶杯,良久不答。

蔺晨起身,冷漠地看了一眼,收起所有情绪,道:“或许,他比你想的更能承担一些东西。”

他甩了甩袖子,转身离开了梅亭。

远山迷雾散去,青翠绵延千里。

“……蔺晨——,我是地狱爬回来的恶鬼,没有一只恶鬼是良善的。我利用他,让他来利用我,为的也不过是一件事,最终我是要回到地狱的。”

蔺晨脚步停了停:“没有人要你回到地狱,你过执了。”

“过执?”梅长苏仰头长长舒气,清冷一笑,“或许吧……若不过执,我早就死了。”



“殿下……咱们真的查不到什么了,军师说,问琅琊阁可以买到世上所有你想知道的消息,您为什么这般执着不去呢?”

萧景琰瞪了了列战英一眼,道:“江湖人不管朝廷的事,就算他们知道,咱们有足够的钱财去买那些消息么?哼,若是他们不知道,便定一个无人买的起的价格,不过是哗众取宠的骗子。”

列战英诺诺几声,小声疑道:“您怎么提起琅琊阁便没有好脸色?”

“有么?是你瞧错了。”

萧景琰翻开兵书,挥挥手让他退了出去。


这一年,萧景琰扎营边境,与夜秦遥望。

他只递了军报,懒得再回金陵了,之前他回过朝,献王如愿做了太子,誉王成了七珠亲王,朝中风气不用想也是乌烟瘴气,拍马逢迎,当年清流死的死,隐的隐。靖王一人立在朝中,格格不入至极。

他从不松口服软,只要回到金陵,便着手查当年的事情,无奈其中盘根错节,着实探听不到什么,他又不屑用阴损手段,愈发成了梁帝的眼中钉肉中刺,父子俩相看两厌,自然无话可说。

可惜大梁能打的太少了,梁帝勉强留着他的爵位性命,将他做苦力,随意差遣,调地越远越好,前几日扫了一些小国的骚扰,又回到了夜秦营地。

边关烈酒如火,回营以后他一人独坐,忽然间心绪难平,郁郁不解,“咚咚咚”灌下了好几坛,将浑身的血都烧了起来,他醉醺醺拎起长枪,耗力舞耍,末了用力一扔,抱着一坛酒瘫在庭中。

列战英知道将军心中愤懑,不敢上前。

  “对酒当歌,人生几何!

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!

慨以当慷,忧思难忘!

何以解忧!唯有杜康!”

萧景琰将怀中酒坛高高一扔,翻身飞起,抄起地上银枪,对着虚空一刺,仰身飞出,酒坛直直落下,正被他接住,酒柱倾倒,汩汩灌入口中,继而长唱:

   “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!

但为君故,沉吟至今!”

酒坛一空,萧景琰掼在地上摔碎,惊天一声!

对月独酌,长歌当哭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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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导感动拭泪:不容易啊!!!我终于出场啦!!!!

看在我不容易的份上!给导演一个爱的评论好吗?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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