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9年  中秋

又是一年中秋,我最不愛過的日子。

團圓美滿,於我大抵是最遙遠的詞,這些年我一個人,學了許多事,沉默與消亡,我從未開懷過,彷彿我的生命和活力漸漸的流逝。

其實,我能覺出它的流逝。

但我不會死,再過腐朽也哀哀地吊著。

秋日的北京是靜穆的,教我也不自覺嚴肅起來,我一直沒搬家,阿誠走的那天,我在小院里種了一棵棗樹,棗結了多回,人卻沒有回來。

我守著家守著樹,這日子也就這麽過去了。

以前說了太多話,現在反而不想開口。

今天去郵局看消息,沒有信,很失落。

劉先生今日又來同我說話,讓我去清華任職教經濟,言辭懇切 ,叫人不忍拒絕,我不禁想起大姐的話,教書育人,年少時輕狂,只想著完成理想后才做這些,如今老了老了,才發覺我失去的實在太多。

只是清華……有我太多不快的回憶,阿誠……

無言,無言。

他為何不來尋我,我決計不信他已死了,我不願意他死了。

可恨我垂垂老矣,可恨人海茫茫。

難以尋覓。

只是我還不能安心地赴死,因我還沒見著他,死也不會瞑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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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楼家书剧情: 尺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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